打滾跳騰的一氧化氮

R18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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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連‧葉卡所知道的性愛是沉默與粗暴。

這並不奇怪，因為他十九歲的年輕生命裡面，真正肌膚接觸的對象也就僅僅那麼一個─他該稱呼為上司的男人。雙方都不是喜歡好言哄慰的類型，比起纏綿更願意直接來。快感自然有，疼痛也很多。即便如此，他依然成癮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嘗試─在為彼此保留最低限度的尊嚴的情況下。

真要數出個限度，他們的需索關係已經維持約莫三年。三年夠艾連由懵懂無知的少年成長為男人，但他無論如何不會對自己滿意。真要好好當個男人的話，艾連是應該對愛慕自己的青梅竹馬作出明確表示，也不應該持續渴望長官的人跟身體跟心靈，後者尤其要不得。

作為男人而被另外一個男人進入，可以稱作奇恥大辱的事情。但是，卻也因為對方是利威爾而艾連反正怎麼樣受傷都會快速痊癒，所以不知不覺他習慣擔任被進入的那一方。說到底，艾連也無法想像利威爾被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入侵的模樣，他已經受夠過多的傷。艾連向來清楚利威爾挺直的身軀是何等傷痕累累，雖然他從來不肯對艾連明說自己走過的路吃過的苦。所以，只是情事上的退讓，艾連覺得無所謂。

畢竟利威爾從不掉淚，尖銳而堅定的拒絕一切的男人。

在利威爾的硬物擠入他的時候，疼痛往往與滿足感同等劇烈。他經常慌亂的呼喊對方的名字，直到利威爾握住他的手，允許自己確認艾連並沒有離開。

當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他們兩人，艾連偶爾會從背後擁抱利威爾。

純粹的擁抱，不帶任何性暗示或愛情的寓含。

兵長和他都不談驅逐巨人以後的理想，他們不約而同的默認並接受了自己不會活過這場戰爭。他只是抱著利威爾，感覺對方的溫度，偶爾仍因利威爾出乎意料的矮身高而偷笑。

兵長心情好的話會扳過艾連的臉吻他，長年辛勞的嘴唇乾燥而粗糙。艾連會環緊利威爾，確證他無庸置疑的體溫。

他們大多在戰鬥過後的黃昏或深夜交合。當整座屬於特殊作戰班的古堡安靜得只剩迴盪的殘影，白天的下屬和上司互相親吻撕咬，缺乏耐性的扯掉軍服、看心情決定要不要解開戰鬥裝備的皮帶，還是乾脆只把褲子扯下半截就夠。

自制力依舊存在，這樣的行為也不是無謂的發洩而已。他們明知異常卻執意為之，高潮的瞬間艾連每每感覺眼角酸澀。

「兵長、利威爾兵長。」

艾連抓著將自己壓上床鋪的兵長的頭，有點渙散的想著今天又死了幾個人呢?十個、二十個，還是三十個。利威爾咬住他的側腰，留下帶血絲的齒痕。艾連吃痛的拱起身體，又因利威爾掐著他勃起的手而軟倒。

性愛是一種失常，從毫不間斷的現實釋放的手段。

對他們而言，性愛就像死亡。

「兵長，我先幫你吧?」艾連低聲問利威爾。

利威爾停下動作：「今天這麼好興致。」他說，聲音透著出牆歸來後的疲憊和隱約燃燒的慾望。

「嗯，突然就這麼想。」艾連回答，撐起身體，含住利威爾的勃起。

對方悶哼，艾連慢慢舔過整個部位。

像這樣舔吻男人的陰莖居然也逐漸熟練─艾連想著，口腔內全是對方的味道。他將利威爾的勃起吞到喉頭，手擦過睪丸下部的肌膚。如果其他人要艾連作同樣的服務，他大概會不客氣地扭斷對方；其他兵團內耳語他就連屁股也受到利威爾照顧的傢伙，艾連也經常考慮比照對付。

不過，諒在他們說得也沒錯的份上，他決定一笑置之。

那些誤會些什麼而用隱晦目光打量他的人，艾連全部直截了當拒絕。雖然是能變成巨人的怪物，青春飽滿的肉體與容貌還是明晃晃的引人垂涎。覬覦利威爾的人大概一直也有不少。反正，藉由與他人調情讓對方表現佔有慾之類的變態行為，利威爾與艾連全無興趣。他們的關係先建立在肉體，沒錯，但並不膚淺，毋寧還太過沉重。

艾連聽到利威爾的呼吸變得粗重。他以指尖輕觸利威爾，親吻前端，感覺自己同樣興奮；「兵長…要出來了嗎?」

「差不多。」利威爾說，抓住艾連頭髮，逕自抽插起來。

艾連閉上眼睛，直到利威爾在他嘴裡射出來。利威爾絕不會讓精液弄上艾連的臉，他曉得什麼樣的行為會讓艾連真正感覺屈辱，並且小心避開。因此，無論利威爾如何粗暴，艾連仍然深深明白其中隱含的保護。他知道，利威爾也知道。

「艾連。」艾連應聲，將精液嚥入，撐起身體靠向利威爾的肩膀。利威爾的手指連同潤滑油一併擠入他的體內，在裡面攪動。艾連顫抖著抓住利威爾，舌尖帶著渴迫互相交纏。

「嗯…」艾連試圖撫慰自己，但利威爾覆上他的手，抓住艾連的勃起更加強勁的套弄。「哈啊、別這樣，我可以自己─」艾連微弱的抗議，才沒留神又多進入一隻手指。他向前趴到利威爾肩上。

利威爾嚙咬艾連的臉頰，依然控制著艾連的右手。

「我不准。」他說。

艾連下意識搖頭，利威爾探進他體內的手指快速律動。艾連快要釋放前，利威爾拉開他的手，也拔出擴張的幾根手指。艾連大口喘氣的看著他，知道自己該期待什麼。

然後，利威爾將他翻過來，直接頂入。

「嗚哈、啊啊啊──」

艾連抓緊床單，痛楚、緊繃、充實等種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擁而上。兩個男人不自然結合的結果，雙方剛相連的狀態完全稱不上舒服。艾連用力呼吸，設法放鬆自己。利威爾的嘴唇細碎的點在他背上，腰緩緩開始動。

艾連趴著承受兵長越來越強的抽動，身體被撞得不住往前，又被硬拉回來。從背後進入比較能刺激到敏感點，利威爾過沒多久便輾壓其上。艾連頓覺頭暈目眩，他發出微弱的呻吟。

「利威爾兵長，太深了。」艾連嗚咽而沙啞地告訴對方，利威爾更加快速地抽送，兩人的汗水在股間交融。

「什麼時候學會挑逗人，小鬼，我可沒教你這些。」

不要點燈，不要注視對方，這是他們的慣例。

如此一來，彷彿便能藉此迴避掉某些永遠無法說清楚的東西。他在艾連體內射精，利威爾無法解釋那種病態的滿足感。性事過後，他半拖半拉的把艾連扯進浴室，把體內的精液沖乾淨。

已經不是少年的艾連‧葉卡看向他。他濕漉漉的頭髮蹭上利威爾的臉頰，利威爾嘆口氣，默許艾連的行為。取而代之，艾連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呢喃利威爾捨棄掉姓氏的名字，而利威爾只在心底複述對方的姓名。